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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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林羽白正在看叔奶奶的老照片，一邊聽她說以前的故事一邊在紙上記錄想法。
叔奶奶說了半輩子的故事，卻是頭一次跟小輩說自己和老頭子相識相戀的那些青春往事，她翻過一頁頁泛黃的相冊，臉上露出懷念的笑容。
比起這個陳谷子爛芝麻的往事，大家更喜歡聽她愛人英勇赴義的事跡，但對她來說，那個笨拙的在路邊采摘野花送給她的老頭子，才是她心中的英雄。
“這個是叔爺爺嗎？”林羽白看著黑白照片裏穿婚紗的俊朗男子，有些難以置信地問。
在以往的故事中，叔爺爺永遠都是嚴肅且不茍言笑的形象，他是山上折不斷的旗幟，是舍小家顧大家的英雄，是與這張照片不沾邊的完美人設。
叔奶奶謔謔地笑了起來，翻出了好幾張不一樣的搞怪藝術照，其中一張是兩人的合影，男子穿著婚紗，女子穿著西裝，兩人臉上都帶著燦爛的笑容，對視的眼中滿含愛意。
“沒想到吧，你叔爺爺以前還和我拍過這種照片，別看他平時臉板得跟個閻王爺一樣，追我的時候比誰都會來事，他為了逗我開心做的那些事，說出來都沒人會信。”
林羽白想起自家畫冊裏的那些照片，那些溫馨的氛圍與看起來格外陌生的爸爸，都是因為媽媽而存在。
他看著照片裏的人，忽然想起在別人口中人嫌貓憎卻對他格外照顧的厲寒成。
明明是在說戀愛的事，他為什麽會突然想到厲寒成。
林羽白的臉騰地紅了起來，他用力搓了搓，把這個不適時宜的聯想甩到腦後，人家是因為工作才對他特殊照顧，他不能那麽自戀。
“咱們小白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叔奶奶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樂呵呵地看著一旁紅到冒煙的孩子。
“我不知道……”林羽白小小聲地說，“我不知道喜歡是什麽感覺，但我覺得和他在一起很開心。”
“如果他給你的那份開心是獨一無二的，那就是了。”
“唔。”林羽白支起畫架，連耳朵都紅了，支支吾吾地岔開話題。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喜歡厲寒成的，但他不太確定是不是因為厲寒成的業務能力太好給他造成的錯覺。
天色漸暗，畫筆在畫布上勾出一個輪廓，安靜的屋內響起沈穩的腳步聲。
林羽白頭也沒回，專註地在紙上畫著，說道：“你先回去吧，我等叔奶奶回來確認好草稿再走。”
“林羽白？”
熟悉的聲音勾起不願回憶的過去，當初在精疲力盡時被打的那一拳似乎還在疼，畫筆落到地上，但他連一句招呼都沒有打。
他有些無措地看著地上臟汙的畫筆，不知道該怎麽應答。
林羽澤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用近乎質問的語氣說：“你在這裏幹嘛？”
高大的身軀像一堵墻，將所有光亮都遮得嚴嚴實實，讓人無法呼吸。
“你眼瞎嗎？他在畫畫啊。你這話說得，好像他不能來一樣。”
那堵墻被另一個人推開，厲寒成撿起地上的畫筆，站在他的身邊，為他支起了一片可以呼吸的空間。
林羽澤盯著面前的人，但對方從頭到尾都沒有擡頭看他一眼，像是厭惡到不想與他交流。
他按著自己的眉心，有些無力地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問問你怎麽突然來這邊，你不是說以後都不會回林家了嗎？”
他的聲音是一貫地冷硬，連後面的疑問句都變成了陳述句，讓人聽不出這是正常的問話還是反諷。
厲寒上前一步把林羽白護到自己身後，“你這話聽起來怎麽那麽嘲諷啊，對，就是這樣，表情再兇一點就像是在責怪他脫離了林家以後有臉還偷跑回來。”
“厲、寒、成。”每一個字都蓄滿了怒氣，林羽澤只覺得自己的血壓噌噌升高，他壓低聲音警告自己好友，這玩笑開過了。
厲寒成完全沒把對方的怒氣當回事，轉頭用對面的人也能聽到的音量低聲教導：“你得像這樣說出自己的想法，要不然他這個木頭還以為自己多會說話。”
林羽白沒敢點頭，但看向厲寒成的眼裏充滿敬佩，得有多大的勇氣才敢這麽和他哥說話啊。
林羽澤的怒意熄滅在那閃閃發光的眼神中，曾幾何時，這個小豆丁也是這麽看著他的，說哥哥是全天下最厲害的人。
但從什麽時候開始，這些就變了？
就連那崇拜的眼神也給了另一個人。
他壓下心中的煩躁，問：“你也是這麽想的？”
林羽白咬著下唇，不敢點頭，他怕自己說錯話做錯事換來一頓打罵，就像小時候那樣。
眼前忽然一暗，一只溫暖的手遮住了他的眼，還是熟悉的聲音，只是帶著自己陌生的嚴肅，“行了，看你把孩子逼成什麽樣了，你這話說著和威脅有什麽區別，長那麽大了還不會觀察嗎，眼睛要是沒用的話就捐出去給需要的人。”
“如果我看得出來就不會問了。”林羽澤冷冷地說。
他是真的不會觀察，只要林羽白沒有親自說出來，他都沒感覺自己說的話有什麽不對。
感受到空氣中劍拔弩張的氣息，林羽白怕厲寒成被打，他抓著那只手放下，探出一個頭，鼓起勇氣說：“他說的就是我的想法。”
這小孩終於說了見面後的第一句話，時隔四年的思念還是沖掉了那些惱怒，林羽澤連眉頭都展開不少，應聲說：“是我用詞不當，我以後改，下次還說不好你再告訴我。”
“就這樣？”林羽白歪著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好像一直以來提防的洪水猛獸其實是一只沒有攻擊力的小奶貓，壓頂地泰山就這麽被輕飄飄的一句話吹飛，順利得有些不正常。
他躲在厲寒成身後，小聲地問：“你不打我了嗎？”
“我什麽時候打過你？”林羽澤的眉頭又擰了起來。
“小時候，我每次說要出去玩或者惹你不高興了，你就打我頭……”
“我只是輕輕戳你，別的兄弟叔伯他們不也經常那麽幹嗎？”林羽澤有些著急，他弟弟長得可愛，家裏誰見了都想揉一揉抱一抱，男人之間摟摟抱抱不好看，他們都是偶爾揉揉頭發拍拍肩，或者捏把臉過兩招，憑什麽別人這麽做可以，他做就不行。
“輕輕？”林羽白頭一次對輕輕這個詞產生了懷疑，他甚至連恐懼都忘了，說：“我進醫院的次數多半是拜你所賜，訓練強度最大的時候進醫院的次數都沒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頻繁。”
厲寒成在一旁表示同意，“你忘了你小時候沒辦法控制力氣嗎，我進醫院大多也是因為你。”
感受到林羽白的視線，厲寒成低頭解釋：“他小時候好像因為訓練過度，沒法正常的判斷自己和普通人的差距，連握手都差點把別人的手弄折，打個球跟打仗一樣，當時被禁止參加所有競技類活動，全校就剩我跟他玩了，後來上高中才慢慢調節過來的。”
被揭了短的林羽澤沒有生氣，只是低下頭道歉：“對不起，我以為我很輕了。”
那時候的他極度希望和弟弟拉近關系，所以時不時會揉一揉弟弟的頭，戳一戳他的小腦袋，或者拍拍身拍拍頭，現在想來，這些對脆皮弟弟而言似乎都是災難性的家暴，畢竟他曾經因為打招呼把厲寒成拍進了醫務室。
林羽白抓著厲寒成的衣角，覺得事實有些滑稽可笑，他以為的厭惡，不過是哥哥笨拙的示好？
如果他那時候不是沈默地把事情憋在心裏，而是去質問他哥的話，會不會就發現這個時不時把他揍一頓的人其實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道。
“我以前以為你是身體不好才老進醫院……說這些也沒用了，我不是在逼你原諒我，你現在也長大了，力氣估計也夠了，要不就按照你病歷本的次數給你打回來，我保證不會還手。”
林羽澤伸手想要把自家弟弟拽回來，但是對方手一縮，整個人躲在了厲寒成的身後，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
林羽白聲音悶悶的：“我不喜歡打架，也不喜歡訓練，但你總是逼我去。”
“沒辦法，你也知道咱家仇家多，你要是沒點自保能力很危險。”林羽澤看著只有一個輪廓的畫布，聲音有幾分低落，“我曾經親眼目睹了一個親人的死亡，所以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就算你恨我，也要訓。”
“成年禮的時候我都打完擂臺了，你還給我一拳。”
“我不想讓你走，你什麽事都憋在心裏，在外面受到委屈了肯定也不說，要是有什麽意外的話怎麽辦？我又沒什麽好辦法，情急之下只能想到你挑戰失敗的話願望也作廢，如果當時你說要哥哥不要爸爸的話我就放你走了。”
“……你經常兇我。”
“我嘴笨不會說話，你不說我也不知道我哪錯了，以後盡量改。”
林羽白的頭抵在厲寒成的後背，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來，“但我還是不想原諒哥哥。”
林羽澤的心頭也有點酸，這是很多年來第一次聽到林羽白叫他哥哥，他笑了笑，說：“沒事，等我能做個好哥哥了再來問你。”
房間裏靜得只有眼淚落下的聲音。
林羽澤點頭向自己的好友表示感謝，他就知道，厲寒成把開會地點選在這裏是有理由的。
想到那麽多年都是因為沒有好好溝通造成的誤會，鐵打的心也忍不住有些酸澀惆悵，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支煙，還未點燃就被好友搶了火機。
“別抽，你弟弟不喜歡。”
“好。”林羽澤叼著煙，莫名感覺有些不對勁。
林羽澤：厲寒成把我約在這裏開會肯定是想讓我和我弟和解，他是好人。
厲寒成：不，我單純是為了方便，本來打算開完會就帶小兔子跑了的，沒想到有人厚臉皮地跟蹤我。
上一章的厲寒成：我不抽煙，我未來老婆不喜歡。
這一章的厲寒成：你別抽煙，你弟弟不喜歡。
林羽澤：說得對，又感覺好像有點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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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白正在看叔奶奶的老照片，一邊聽她說以前的故事一邊在紙上記錄想法。
叔奶奶說了半輩子的故事，卻是頭一次跟小輩說自己和老頭子相識相戀的那些青春往事，她翻過一頁頁泛黃的相冊，臉上露出懷念的笑容。
比起這個陳谷子爛芝麻的往事，大家更喜歡聽她愛人英勇赴義的事跡，但對她來說，那個笨拙的在路邊采摘野花送給她的老頭子，才是她心中的英雄。
“這個是叔爺爺嗎？”林羽白看著黑白照片裏穿婚紗的俊朗男子，有些難以置信地問。
在以往的故事中，叔爺爺永遠都是嚴肅且不茍言笑的形象，他是山上折不斷的旗幟，是舍小家顧大家的英雄，是與這張照片不沾邊的完美人設。
叔奶奶謔謔地笑了起來，翻出了好幾張不一樣的搞怪藝術照，其中一張是兩人的合影，男子穿著婚紗，女子穿著西裝，兩人臉上都帶著燦爛的笑容，對視的眼中滿含愛意。
“沒想到吧，你叔爺爺以前還和我拍過這種照片，別看他平時臉板得跟個閻王爺一樣，追我的時候比誰都會來事，他為了逗我開心做的那些事，說出來都沒人會信。”
林羽白想起自家畫冊裏的那些照片，那些溫馨的氛圍與看起來格外陌生的爸爸，都是因為媽媽而存在。
他看著照片裏的人，忽然想起在別人口中人嫌貓憎卻對他格外照顧的厲寒成。
明明是在說戀愛的事，他為什麽會突然想到厲寒成。
林羽白的臉騰地紅了起來，他用力搓了搓，把這個不適時宜的聯想甩到腦後，人家是因為工作才對他特殊照顧，他不能那麽自戀。
“咱們小白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叔奶奶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樂呵呵地看著一旁紅到冒煙的孩子。
“我不知道……”林羽白小小聲地說，“我不知道喜歡是什麽感覺，但我覺得和他在一起很開心。”
“如果他給你的那份開心是獨一無二的，那就是了。”
“唔。”林羽白支起畫架，連耳朵都紅了，支支吾吾地岔開話題。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喜歡厲寒成的，但他不太確定是不是因為厲寒成的業務能力太好給他造成的錯覺。
天色漸暗，畫筆在畫布上勾出一個輪廓，安靜的屋內響起沈穩的腳步聲。
林羽白頭也沒回，專註地在紙上畫著，說道：“你先回去吧，我等叔奶奶回來確認好草稿再走。”
“林羽白？”
熟悉的聲音勾起不願回憶的過去，當初在精疲力盡時被打的那一拳似乎還在疼，畫筆落到地上，但他連一句招呼都沒有打。
他有些無措地看著地上臟汙的畫筆，不知道該怎麽應答。
林羽澤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用近乎質問的語氣說：“你在這裏幹嘛？”
高大的身軀像一堵墻，將所有光亮都遮得嚴嚴實實，讓人無法呼吸。
“你眼瞎嗎？他在畫畫啊。你這話說得，好像他不能來一樣。”
那堵墻被另一個人推開，厲寒成撿起地上的畫筆，站在他的身邊，為他支起了一片可以呼吸的空間。
林羽澤盯著面前的人，但對方從頭到尾都沒有擡頭看他一眼，像是厭惡到不想與他交流。
他按著自己的眉心，有些無力地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問問你怎麽突然來這邊，你不是說以後都不會回林家了嗎？”
他的聲音是一貫地冷硬，連後面的疑問句都變成了陳述句，讓人聽不出這是正常的問話還是反諷。
厲寒上前一步把林羽白護到自己身後，“你這話聽起來怎麽那麽嘲諷啊，對，就是這樣，表情再兇一點就像是在責怪他脫離了林家以後有臉還偷跑回來。”
“厲、寒、成。”每一個字都蓄滿了怒氣，林羽澤只覺得自己的血壓噌噌升高，他壓低聲音警告自己好友，這玩笑開過了。
厲寒成完全沒把對方的怒氣當回事，轉頭用對面的人也能聽到的音量低聲教導：“你得像這樣說出自己的想法，要不然他這個木頭還以為自己多會說話。”
林羽白沒敢點頭，但看向厲寒成的眼裏充滿敬佩，得有多大的勇氣才敢這麽和他哥說話啊。
林羽澤的怒意熄滅在那閃閃發光的眼神中，曾幾何時，這個小豆丁也是這麽看著他的，說哥哥是全天下最厲害的人。
但從什麽時候開始，這些就變了？
就連那崇拜的眼神也給了另一個人。
他壓下心中的煩躁，問：“你也是這麽想的？”
林羽白咬著下唇，不敢點頭，他怕自己說錯話做錯事換來一頓打罵，就像小時候那樣。
眼前忽然一暗，一只溫暖的手遮住了他的眼，還是熟悉的聲音，只是帶著自己陌生的嚴肅，“行了，看你把孩子逼成什麽樣了，你這話說著和威脅有什麽區別，長那麽大了還不會觀察嗎，眼睛要是沒用的話就捐出去給需要的人。”
“如果我看得出來就不會問了。”林羽澤冷冷地說。
他是真的不會觀察，只要林羽白沒有親自說出來，他都沒感覺自己說的話有什麽不對。
感受到空氣中劍拔弩張的氣息，林羽白怕厲寒成被打，他抓著那只手放下，探出一個頭，鼓起勇氣說：“他說的就是我的想法。”
這小孩終於說了見面後的第一句話，時隔四年的思念還是沖掉了那些惱怒，林羽澤連眉頭都展開不少，應聲說：“是我用詞不當，我以後改，下次還說不好你再告訴我。”
“就這樣？”林羽白歪著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好像一直以來提防的洪水猛獸其實是一只沒有攻擊力的小奶貓，壓頂地泰山就這麽被輕飄飄的一句話吹飛，順利得有些不正常。
他躲在厲寒成身後，小聲地問：“你不打我了嗎？”
“我什麽時候打過你？”林羽澤的眉頭又擰了起來。
“小時候，我每次說要出去玩或者惹你不高興了，你就打我頭……”
“我只是輕輕戳你，別的兄弟叔伯他們不也經常那麽幹嗎？”林羽澤有些著急，他弟弟長得可愛，家裏誰見了都想揉一揉抱一抱，男人之間摟摟抱抱不好看，他們都是偶爾揉揉頭發拍拍肩，或者捏把臉過兩招，憑什麽別人這麽做可以，他做就不行。
“輕輕？”林羽白頭一次對輕輕這個詞產生了懷疑，他甚至連恐懼都忘了，說：“我進醫院的次數多半是拜你所賜，訓練強度最大的時候進醫院的次數都沒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頻繁。”
厲寒成在一旁表示同意，“你忘了你小時候沒辦法控制力氣嗎，我進醫院大多也是因為你。”
感受到林羽白的視線，厲寒成低頭解釋：“他小時候好像因為訓練過度，沒法正常的判斷自己和普通人的差距，連握手都差點把別人的手弄折，打個球跟打仗一樣，當時被禁止參加所有競技類活動，全校就剩我跟他玩了，後來上高中才慢慢調節過來的。”
被揭了短的林羽澤沒有生氣，只是低下頭道歉：“對不起，我以為我很輕了。”
那時候的他極度希望和弟弟拉近關系，所以時不時會揉一揉弟弟的頭，戳一戳他的小腦袋，或者拍拍身拍拍頭，現在想來，這些對脆皮弟弟而言似乎都是災難性的家暴，畢竟他曾經因為打招呼把厲寒成拍進了醫務室。
林羽白抓著厲寒成的衣角，覺得事實有些滑稽可笑，他以為的厭惡，不過是哥哥笨拙的示好？
如果他那時候不是沈默地把事情憋在心裏，而是去質問他哥的話，會不會就發現這個時不時把他揍一頓的人其實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道。
“我以前以為你是身體不好才老進醫院……說這些也沒用了，我不是在逼你原諒我，你現在也長大了，力氣估計也夠了，要不就按照你病歷本的次數給你打回來，我保證不會還手。”
林羽澤伸手想要把自家弟弟拽回來，但是對方手一縮，整個人躲在了厲寒成的身後，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
林羽白聲音悶悶的：“我不喜歡打架，也不喜歡訓練，但你總是逼我去。”
“沒辦法，你也知道咱家仇家多，你要是沒點自保能力很危險。”林羽澤看著只有一個輪廓的畫布，聲音有幾分低落，“我曾經親眼目睹了一個親人的死亡，所以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就算你恨我，也要訓。”
“成年禮的時候我都打完擂臺了，你還給我一拳。”
“我不想讓你走，你什麽事都憋在心裏，在外面受到委屈了肯定也不說，要是有什麽意外的話怎麽辦？我又沒什麽好辦法，情急之下只能想到你挑戰失敗的話願望也作廢，如果當時你說要哥哥不要爸爸的話我就放你走了。”
“……你經常兇我。”
“我嘴笨不會說話，你不說我也不知道我哪錯了，以後盡量改。”
林羽白的頭抵在厲寒成的後背，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來，“但我還是不想原諒哥哥。”
林羽澤的心頭也有點酸，這是很多年來第一次聽到林羽白叫他哥哥，他笑了笑，說：“沒事，等我能做個好哥哥了再來問你。”
房間裏靜得只有眼淚落下的聲音。
林羽澤點頭向自己的好友表示感謝，他就知道，厲寒成把開會地點選在這裏是有理由的。
想到那麽多年都是因為沒有好好溝通造成的誤會，鐵打的心也忍不住有些酸澀惆悵，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支煙，還未點燃就被好友搶了火機。
“別抽，你弟弟不喜歡。”
“好。”林羽澤叼著煙，莫名感覺有些不對勁。
林羽澤：厲寒成把我約在這裏開會肯定是想讓我和我弟和解，他是好人。
厲寒成：不，我單純是為了方便，本來打算開完會就帶小兔子跑了的，沒想到有人厚臉皮地跟蹤我。
上一章的厲寒成：我不抽煙，我未來老婆不喜歡。
這一章的厲寒成：你別抽煙，你弟弟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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